第106章 道心崩塌（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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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6章 道心崩塌（四）
一眼望不到邊的曠野上, 有一背負黑色巨劍的紅衫女子正在疾馳，幾個縱躍之間，已在千米之外, 獵風吹過她淩厲張揚的眉眼，她卻絲毫不在意。
直到某一刻，此地空間開始扭曲、蜷縮，逐漸出現一個空間漩渦，羅剎女在看見這個幽深不見底漩渦的時候，才松出一口氣。
“來的可真遲啊, 再晚點我可就保證不了你能拿到這東西了。”她拋著手中物件, 天劍宗的至寶在她手中就如同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玩意。
黑洞裏的人咳嗽了一聲，聽著身體不太好, 緩慢道了聲‘抱歉’。隨後黑洞裏伸出了一只手，拿走了羅剎女手中的金蓮子。
羅剎女轉過身, 看見燕銜青已經趕了過來，下一個瞬息, 就能出現在她眼前。
“你先走...”羅剎女催促著。
“可...”
“再晚可就來不及了。”她反手一拍，一道無形劍氣揮出, 竟然瞬間壓縮了旋渦，直至最後，旋渦在此方空間消失不見。
剛做完這些, 燕銜青就一劍朝她襲來，羅剎女側首偏過劍刃, 躲得輕輕松松。
無論燕銜青出什麽劍招法訣, 她都能毫不費力地躲過, 就仿佛早已體會過無數次這些招式，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熟稔, 一睜眼一閉眼都能預料出對手的下一步劍招走勢。
“師哥，你打不過我的，從小到大都是這樣。”羅剎女吐出這麽一句話。
她還在天劍宗的時候，每一次比試，燕銜青總是輸給她的。她向來是崇尚強者為尊，能治的住她的只有楚不修，整個師門她也最聽楚不修的話。
不一會，燕銜青停下手中劍，道：“你答應過明悟大師，終生不踏入南境一步。”
此句一入耳，羅剎女身形也忍不住停頓了微小的一瞬間。
她眼底有莫名的神色閃動：“可我到底還是來了。”
“把金蓮子還回來。”燕銜青聲音依舊溫潤，可是身上靈氣流轉得駭目驚心，與往日溫和的氣場大為不同。
羅剎女聽到他的要求卻搖了頭，嘆氣道：“師哥，你知道的，我拿走的東西一般都很難再還回來了。”
“伶舟孤，你到底想要做什麽？”燕銜青問。
聽到自己塵封多年的名字被喚起，饒是伶舟孤也忍不住擡起頭，看向對面之人，她的師哥——燕銜青。
師門之中，只有燕銜青年紀與她相仿，入門的時間一樣晚，只不過燕銜青虛長她幾歲，最後做了師兄。少時他們也曾一起試劍問道，尋歡樂游。可惜，最後各為其道，走到如今這番地步。
現如今彼此都不再是當初年少的摸樣，時間在他們身上留下過深刻的劃痕。
說起來，她和燕銜青已經有數十年沒有見過了，她已經離開天劍宗、離開南境數十年了。
因此，雖是詰問的語氣，可偏偏伶舟孤聽出了久別重逢的味道，她靜靜聽著，等著師哥下文。
“當初你殺害師尊叛出宗門，我可以勉強說服自己你們是有舊怨。可是你前幾天趁我不備，找到靈之，讓她強行催化金池蓮結出金蓮子，這又是為什麽？”
“她是你帶回來的靈芝仙草，小時候也是你一直照料著她，她的身體狀況你一向是知道的。先前的借靈陣法反噬已經讓她傷透根基，如今強行催化...”燕銜青說著，便再也說不出之後的話語了，聲音裏盡是暗啞。
伶舟孤垂下眼眸，她知道的那株靈芝一直很嬌氣，是她養過最難的花草，所以最後索性送給了燕銜青，讓他養著。他這個師兄性子溫和，做事細致，當時她就覺得，這株靈芝不會在他手裏受苦。
這麽多年過去了，燕銜青也確實將段靈之養的很好。
“她怎麽樣了？”
“她死了，在完成了你的要求之後。”
聽到段靈之身死，伶舟孤楞怔了瞬間，才緩緩道：“師哥，對不起。”
“但是我不後悔。”沒成想最後這株靈芝，還是毀在了她的手裏。
“為什麽要幫罹禍？”他橫劍指向伶舟孤，逼問著一個答案。
金蓮子是治愈心臟受到重創的至寶，能夠讓截斷的肺腑再獲新生，只要放入傷口處，不出半個月，就能恢覆如常。
伶舟孤此時竊走金蓮子，除了拿給前些陣子被宋祈年重創的罹禍用，燕銜青不做他想。
劍芒逼人，泠泠冷光閃爍在伶舟孤眼中，可是她臉上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，甚至很是平靜。
她手中有一把肉眼所不能觀察到的劍，無形無聲，卻帶著淩冽的劍意，貫穿在這一小片天地。伶舟孤揮劍一動，擊開了他的劍。
旋身一轉已在遠處，她道：“我不是為了幫他，而是為了我自己。”
燕銜青自是不能放她走，重重劍影之中，兩人交手不下百次。
這一次，不像他們以前只是打打鬧鬧的程度，而是每一招都藏著致命的殺機
君子劍意帶著燕銜青勃然怒氣奔湧而來，席卷著這片天地。伶舟孤身上的無名劍意也被激蕩而出，愈演愈烈，兩道劍氣縱橫交織，誰也不肯率先退讓一步。
又是一記猛擊，沖撞力道之大讓四周曠野之上的芳草盡數摧折，然而兩人握劍的手卻極穩，不曾有過一絲顫抖，兩位劍尊的巔峰對決，一不留神，就是生死自負。
燕銜青眼中閃爍著似明似滅的光芒，他道：“為什麽？伶舟孤，你告訴我為什麽，你從小就渴求最強一劍，天劍宗靈劍不計其數，前輩大能遺留下來的劍也比比皆是，要什麽樣的劍沒有。為什麽偏偏要這一柄魔劍，這把劍就當真讓你迷失到如此地步，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道。”
當年她屠戮的遠不止他們師尊一人，還有若幹長老院的長老，事後暴露被關押起來，是秦久月心軟最後偷放她離開。
眾人後來才知她是因為家族舊怨才會對師尊、長老下死手，可誰也沒想到伶舟孤竟然膽大包天，肆意妄為到瞞下所有人盜走了魔劍。
她被宗門追殺的並不是最糟糕的下場，最糟糕的是，伶舟孤在沒有任何脅迫的情況下，用魔劍打開神女結界，投身北境。她這樣做，便是選擇了與所有南境修士為敵。
當年的燕銜青不懂，楚不修也不懂，伶舟孤所有的師兄都想不明白，她為什麽非要一意孤行。
宗門為了保全名聲，也只能對外謊稱伶舟孤與其師尊身陷至險秘境，不幸隕落。
這個彌天大謊已經持續了數十年，本來還可以繼續持續下去，直到此刻伶舟孤出現在南境，這個謊終究是瞞不下去了。
伶舟孤同燕銜青對視一瞬，覆而垂眸掩目。她的師哥當真是個謙謙君子，連重話說起來語氣都是這般讓人如沐春風，生不出一點被逼問的感覺。
她張了張嘴，想回應他的一字一句，卻發現自己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，她能說什麽呢，她能說的只有：
——“師哥，對不起，恨我的話，就用盡全力殺死我吧，用你的君子劍，用你的君子劍意。”
人間事誰能可盡說，不過是世事難料罷了。就連她自己都未曾想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她年少時出盡風頭，不知收斂為何物，論道魁首說拿就拿，幾乎不費吹灰之力。
在宗門裏是人人寵羨的小師妹，出門在外也沒人敢招惹她，原以為，這樣的日子就能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下去。
誰能料想，她最後弒師叛出宗門，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北境羅剎女呢。
到了現在，說些什麽，解釋些什麽，好像都已無用。
伶舟孤身後的魔劍微微發熱，黢黑的劍身開始顫動起來。她心念一動，手中由靈氣凝聚而成的靈劍頃刻潰散，取而代之的是這柄魔劍。
它被鎖在天劍宗很多年，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天日。
一劍橫掃，便是帶著肆虐的殺意，直沖燕銜青門面。即使他躲的再快，卻免不了沾染零星半點劍氣，只這一點，就叫他霎時多出好幾條血口子，見之觸目驚心。
幾個回合下來，兩人都免不了多添了一身傷痕。
燕銜青不顧當年晉升暗傷，竟是要強行突破境界，目的就是要取她的性命。
分明是瘋狂又危險的舉措，他卻做的從容不迫，好似一點都不害怕接下來即將到來的後果，隨著境界強行被提升，周身靈氣流轉浩蕩，整個空間都掀起狂暴扭曲的靈氣亂流。
燕銜青身後一柄青色幻影虛劍凝實，磅礴的君子劍意傾瀉而出，即便是伶舟孤此刻也不得不正了神色，微微捏緊了手中魔劍。
深黑色的魔氣源源不斷從魔劍上緩緩流出，以伶舟孤為中心不斷向外擴散，隱隱與君子氣成對抗之意。
整個世界被這兩色之氣一分為二，看似互不相融的兩團劍氣，實則暗藏洶湧，一觸即發。
就在君子劍意完全凝實的那一刻，燕銜青動了，手中劍氣柔和，可只有碰上對上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麽兇猛可怖。
兩人鬥天翻地覆，平野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劍痕，肆虐兇狠，兩人皆是不死不休的架勢。
整整七日，都未能鬥出個結果來。
燕銜青劍招行至一半，像是到了極限失了氣力，防禦的劍氣這麽一去，伶舟孤的魔劍直指他的咽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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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眼望不到邊的曠野上, 有一背負黑色巨劍的紅衫女子正在疾馳，幾個縱躍之間，已在千米之外, 獵風吹過她淩厲張揚的眉眼，她卻絲毫不在意。
直到某一刻，此地空間開始扭曲、蜷縮，逐漸出現一個空間漩渦，羅剎女在看見這個幽深不見底漩渦的時候，才松出一口氣。
“來的可真遲啊, 再晚點我可就保證不了你能拿到這東西了。”她拋著手中物件, 天劍宗的至寶在她手中就如同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玩意。
黑洞裏的人咳嗽了一聲，聽著身體不太好, 緩慢道了聲‘抱歉’。隨後黑洞裏伸出了一只手，拿走了羅剎女手中的金蓮子。
羅剎女轉過身, 看見燕銜青已經趕了過來，下一個瞬息, 就能出現在她眼前。
“你先走...”羅剎女催促著。
“可...”
“再晚可就來不及了。”她反手一拍，一道無形劍氣揮出, 竟然瞬間壓縮了旋渦，直至最後，旋渦在此方空間消失不見。
剛做完這些, 燕銜青就一劍朝她襲來，羅剎女側首偏過劍刃, 躲得輕輕松松。
無論燕銜青出什麽劍招法訣, 她都能毫不費力地躲過, 就仿佛早已體會過無數次這些招式，如同吃飯喝水一般熟稔, 一睜眼一閉眼都能預料出對手的下一步劍招走勢。
“師哥，你打不過我的，從小到大都是這樣。”羅剎女吐出這麽一句話。
她還在天劍宗的時候，每一次比試，燕銜青總是輸給她的。她向來是崇尚強者為尊，能治的住她的只有楚不修，整個師門她也最聽楚不修的話。
不一會，燕銜青停下手中劍，道：“你答應過明悟大師，終生不踏入南境一步。”
此句一入耳，羅剎女身形也忍不住停頓了微小的一瞬間。
她眼底有莫名的神色閃動：“可我到底還是來了。”
“把金蓮子還回來。”燕銜青聲音依舊溫潤，可是身上靈氣流轉得駭目驚心，與往日溫和的氣場大為不同。
羅剎女聽到他的要求卻搖了頭，嘆氣道：“師哥，你知道的，我拿走的東西一般都很難再還回來了。”
“伶舟孤，你到底想要做什麽？”燕銜青問。
聽到自己塵封多年的名字被喚起，饒是伶舟孤也忍不住擡起頭，看向對面之人，她的師哥——燕銜青。
師門之中，只有燕銜青年紀與她相仿，入門的時間一樣晚，只不過燕銜青虛長她幾歲，最後做了師兄。少時他們也曾一起試劍問道，尋歡樂游。可惜，最後各為其道，走到如今這番地步。
現如今彼此都不再是當初年少的摸樣，時間在他們身上留下過深刻的劃痕。
說起來，她和燕銜青已經有數十年沒有見過了，她已經離開天劍宗、離開南境數十年了。
因此，雖是詰問的語氣，可偏偏伶舟孤聽出了久別重逢的味道，她靜靜聽著，等著師哥下文。
“當初你殺害師尊叛出宗門，我可以勉強說服自己你們是有舊怨。可是你前幾天趁我不備，找到靈之，讓她強行催化金池蓮結出金蓮子，這又是為什麽？”
“她是你帶回來的靈芝仙草，小時候也是你一直照料著她，她的身體狀況你一向是知道的。先前的借靈陣法反噬已經讓她傷透根基，如今強行催化...”燕銜青說著，便再也說不出之後的話語了，聲音裏盡是暗啞。
伶舟孤垂下眼眸，她知道的那株靈芝一直很嬌氣，是她養過最難的花草，所以最後索性送給了燕銜青，讓他養著。他這個師兄性子溫和，做事細致，當時她就覺得，這株靈芝不會在他手裏受苦。
這麽多年過去了，燕銜青也確實將段靈之養的很好。
“她怎麽樣了？”
“她死了，在完成了你的要求之後。”
聽到段靈之身死，伶舟孤楞怔了瞬間，才緩緩道：“師哥，對不起。”
“但是我不後悔。”沒成想最後這株靈芝，還是毀在了她的手裏。
“為什麽要幫罹禍？”他橫劍指向伶舟孤，逼問著一個答案。
金蓮子是治愈心臟受到重創的至寶，能夠讓截斷的肺腑再獲新生，只要放入傷口處，不出半個月，就能恢覆如常。
伶舟孤此時竊走金蓮子，除了拿給前些陣子被宋祈年重創的罹禍用，燕銜青不做他想。
劍芒逼人，泠泠冷光閃爍在伶舟孤眼中，可是她臉上沒有任何害怕的神色，甚至很是平靜。
她手中有一把肉眼所不能觀察到的劍，無形無聲，卻帶著淩冽的劍意，貫穿在這一小片天地。伶舟孤揮劍一動，擊開了他的劍。
旋身一轉已在遠處，她道：“我不是為了幫他，而是為了我自己。”
燕銜青自是不能放她走，重重劍影之中，兩人交手不下百次。
這一次，不像他們以前只是打打鬧鬧的程度，而是每一招都藏著致命的殺機
君子劍意帶著燕銜青勃然怒氣奔湧而來，席卷著這片天地。伶舟孤身上的無名劍意也被激蕩而出，愈演愈烈，兩道劍氣縱橫交織，誰也不肯率先退讓一步。
又是一記猛擊，沖撞力道之大讓四周曠野之上的芳草盡數摧折，然而兩人握劍的手卻極穩，不曾有過一絲顫抖，兩位劍尊的巔峰對決，一不留神，就是生死自負。
燕銜青眼中閃爍著似明似滅的光芒，他道：“為什麽？伶舟孤，你告訴我為什麽，你從小就渴求最強一劍，天劍宗靈劍不計其數，前輩大能遺留下來的劍也比比皆是，要什麽樣的劍沒有。為什麽偏偏要這一柄魔劍，這把劍就當真讓你迷失到如此地步，甚至不惜背叛自己的道。”
當年她屠戮的遠不止他們師尊一人，還有若幹長老院的長老，事後暴露被關押起來，是秦久月心軟最後偷放她離開。
眾人後來才知她是因為家族舊怨才會對師尊、長老下死手，可誰也沒想到伶舟孤竟然膽大包天，肆意妄為到瞞下所有人盜走了魔劍。
她被宗門追殺的並不是最糟糕的下場，最糟糕的是，伶舟孤在沒有任何脅迫的情況下，用魔劍打開神女結界，投身北境。她這樣做，便是選擇了與所有南境修士為敵。
當年的燕銜青不懂，楚不修也不懂，伶舟孤所有的師兄都想不明白，她為什麽非要一意孤行。
宗門為了保全名聲，也只能對外謊稱伶舟孤與其師尊身陷至險秘境，不幸隕落。
這個彌天大謊已經持續了數十年，本來還可以繼續持續下去，直到此刻伶舟孤出現在南境，這個謊終究是瞞不下去了。
伶舟孤同燕銜青對視一瞬，覆而垂眸掩目。她的師哥當真是個謙謙君子，連重話說起來語氣都是這般讓人如沐春風，生不出一點被逼問的感覺。
她張了張嘴，想回應他的一字一句，卻發現自己連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，她能說什麽呢，她能說的只有：
——“師哥，對不起，恨我的話，就用盡全力殺死我吧，用你的君子劍，用你的君子劍意。”
人間事誰能可盡說，不過是世事難料罷了。就連她自己都未曾想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她年少時出盡風頭，不知收斂為何物，論道魁首說拿就拿，幾乎不費吹灰之力。
在宗門裏是人人寵羨的小師妹，出門在外也沒人敢招惹她，原以為，這樣的日子就能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下去。
誰能料想，她最後弒師叛出宗門，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北境羅剎女呢。
到了現在，說些什麽，解釋些什麽，好像都已無用。
伶舟孤身後的魔劍微微發熱，黢黑的劍身開始顫動起來。她心念一動，手中由靈氣凝聚而成的靈劍頃刻潰散，取而代之的是這柄魔劍。
它被鎖在天劍宗很多年，已經許久不曾見過天日。
一劍橫掃，便是帶著肆虐的殺意，直沖燕銜青門面。即使他躲的再快，卻免不了沾染零星半點劍氣，只這一點，就叫他霎時多出好幾條血口子，見之觸目驚心。
幾個回合下來，兩人都免不了多添了一身傷痕。
燕銜青不顧當年晉升暗傷，竟是要強行突破境界，目的就是要取她的性命。
分明是瘋狂又危險的舉措，他卻做的從容不迫，好似一點都不害怕接下來即將到來的後果，隨著境界強行被提升，周身靈氣流轉浩蕩，整個空間都掀起狂暴扭曲的靈氣亂流。
燕銜青身後一柄青色幻影虛劍凝實，磅礴的君子劍意傾瀉而出，即便是伶舟孤此刻也不得不正了神色，微微捏緊了手中魔劍。
深黑色的魔氣源源不斷從魔劍上緩緩流出，以伶舟孤為中心不斷向外擴散，隱隱與君子氣成對抗之意。
整個世界被這兩色之氣一分為二，看似互不相融的兩團劍氣，實則暗藏洶湧，一觸即發。
就在君子劍意完全凝實的那一刻，燕銜青動了，手中劍氣柔和，可只有碰上對上的時候才知道有多麽兇猛可怖。
兩人鬥天翻地覆，平野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劍痕，肆虐兇狠，兩人皆是不死不休的架勢。
整整七日，都未能鬥出個結果來。
燕銜青劍招行至一半，像是到了極限失了氣力，防禦的劍氣這麽一去，伶舟孤的魔劍直指他的咽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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